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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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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过来看看的几个人也都面露嘲笑鄙视。

    杨土根媳妇哎呦一声,“二郎他娘这找人要衣裳应该找自家儿媳妇啊!你直接在外面一吆喝,你这个婆婆没有新棉衣了,那儿媳妇指不定就做好一套新棉衣送来了!”说着呵呵呵的直笑。

    甘氏老脸红,觉得刘氏越来越不要脸,越来越丢人现眼,也不管她了。

    刘氏被嘲笑的又羞又恼恨,想胡搅蛮缠,聂二郎端了碗姜汤过来,冷着脸看刘氏。她呼吸一窒,想到跪在孙家人面前被点到脸上,虽然不甘心,还是强忍住了。但话没少说,“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掉水里!”

    聂大郎只是过来让云朵看一下,这会直接带云朵回去,“家里还有活儿。”

    也到了该做饭吃饭的时候,众人也都散开回家了。

    云朵跟着聂大郎回到家,看被套还在滴水,就上去拧了拧,这样干的快些。不过晾了一会的被套再拧出来的水,比在清湖里还冰凉。

    看着冻的红的小手,再一想刘氏和聂二贵三个冻成那样,她下意识的摇摇头。湖水简直太冷,和夏天里没法比,这可怎么跳啊?

    看她整个小脸都皱到一块了,一副很愁很愁的样子,聂大郎微微弯了弯嘴角,问她晌午想吃什么饭。

    云朵看看日头,搓搓小手,她想吃热汤面。想了下就道,“我去和面,咱们晌午吃刀削面。这个省事儿,不用再擀面条。”

    “好。”聂大郎看她去和面,摘了把芹菜,炒了两个鸡蛋,把芹菜一块炒了炒,铲出来,添上水烧锅。

    水烧开,云朵拿着面剂子,一手拿着刀,动作灵活迅的削起面片。

    一条条面片飘似的进了锅里,很快浸入水中。

    她削的快,不时就把面剂子削的只剩下一点,又捏成面片下锅里。

    等面滚一次锅,把炒好的菜也放进去,再滚两次,就舀饭吃饭了。

    下午俩人又打了水,开始煮红薯做红薯干。

    云朵一边忙活,时不时吃一口,甜丝丝的红薯不管生的还是煮熟的,都甜软糯口。被热气熏蒸了一下午,云朵暂时忘记了清湖水的冰凉。

    晚上被套晒干了,俩人伸着把被子装进去,四个角缝住,中间在行针走两行,省的被子会来回跑,窝一疙瘩不暖和。

    睡在被窝里,新晒过的被套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阳光的味道。炕也是热的,云朵舒服的翻个身。翻完身,她心里又愁起来。她不能总在这待着啊!总得回家的啊!

    聂大郎脱了衣裳上炕,把被角掖好,随口道,“清湖里的水怕是不热,那水底下更冰。明儿个老宅该请郎中了。”

    云朵小脸僵了僵,即便是夏天里,湖底的水也是冰凉的,更何况现在已经初冬季节了。

    聂大郎看她一眼,吹了灯。

    不时,就传来他绵长轻浅的呼吸。

    云朵叹口气,抓了抓头,纠结着纠结着,就纠结睡着了。

    聂大郎睁开眼,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摩挲着她柔软的头,下巴贴在她的额头上。

    睡到半夜的云朵做起了恶梦,她把所有‘后事’都安排好,悄悄来到清湖边上,准备跳进去回家,湖边上升起了一层白雾。白雾迅弥漫开来,很快就看不清周围的山色。她蹲下摸了下水,不是很冰,还有些温热,心中欣喜。

    想着马上就能回家了,就能见到老爸和外公外婆了,云朵纵身跳进去。只是刚跳水里,那清湖里的水比通天河还惊异,一下子就冻成了冰。她在水里被冻成了冰棍,并且越来越厚,几乎都要成冻成冰山了。

    很快,整个清湖都冻成了一块冰,她被困在冰山里动不了,喊不出,有窒息的感觉,却一直没法死。云朵害怕了,她觉得自己不光身子被冻成了冰,甚至清晰的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冻成了冰块,她的灵魂也成冰的。

    彻骨的冰冷让她想逃,想要喊,却连动一下都没法动。

    聂大郎愣愣的看着死死抱住自己的云朵,她整个人半压在他身上,手脚并用,像是用了全部力气一样,死死的抱紧他,胳膊还在收紧。

    听她呼吸不稳,像是透不过气一样,聂大郎挣了下,动不了,伸出胳膊,摸到火折子吹亮,点了一旁桌子上的油灯。

    云朵小脸白,几乎埋在他怀里,怪不得透不过气,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面露痛苦。

    又做噩梦了!

    聂大郎忙叫她,“云朵!云朵醒醒!快醒醒!”

    冰块里的云朵听到岸上聂大郎叫她的声音,想回应却是张不开嘴。她想大喊,叫聂大郎快来救她。她被冻住了!

    聂大郎见叫不醒,知道她迷障了,提高声音叫她,一边叫,一边慌,“云朵快醒醒!你在做梦!快醒醒!”

    依旧叫不醒。

    聂大郎心下着急,伸手够了墙上的针,看着她白嫩纤细的小手,皱着眉,捏住她的手指,拿针扎上去。

    “啊……好疼啊……”云朵啊一声叫出来。

    醒过来了。

    聂大郎松口气,看葱白的手指上一个明晃晃的血珠子,拿了她的手含在嘴里。

    云朵还有些懵,左右四周看了看,不是清湖里,也没有被冻成冰块,那她就是在做梦了。她就说,怎么可能会被冻成冰了。就算有她这样的穿越人,这世界明显不是玄幻,又没妖怪,清湖咋可能一下子冻成了冰湖。

    回过神,看她整个人窝在聂大郎的怀里,死死的抱着他,一只手被他握着,手指被他含着,她愣了。

    聂大郎吸了下,看看上面的针眼,又冒出血来,又含了一下。

    指尖满是温柔的触感,痒痒的,像羽毛在拨动一样,云朵忙收回手。

    聂大郎又把她的捉住,“我看看还流血不。”

    云朵小脸红,“怎…怎么会流血。”

    “我扎的。”聂大郎看她手指不在流血,松开她,把针又放回原处。

    “啊?为啥扎我?”难道聂大郎有虐待倾向?云朵睁大了眼,看看手指头上的针眼又看看聂大郎。

    聂大郎无奈的摸摸她的额头,出了满额头的汗,“你被梦魇着了,怎么都叫不醒。”

    云朵一惊,忙道,“聂大郎!我梦见我冻成了冰!清湖全都结冰了!”

    聂大郎眸光闪了闪,把她拉到怀里,轻抚她的背,“不怕!不怕!都是噩梦!”

    云朵惊魂初定,又被他抱着安抚,想到刚刚自己死死搂着他,顿时小脸通红的推开他,“……我,我已经不怕了。”

    聂大郎拿了手巾给她擦汗,下炕拎了炉子上的茶,还是温热的,倒了一杯端过来,“怎么会梦到清湖了?”

    云朵喝了一碗茶,“我也不知道。”她总不能说她要通过清湖穿越回家,看到刘氏落水冻成狗的样子,她做梦被冻在了清湖里。

    聂大郎把她汗湿的头拨开,“是不是白天见到二婶掉水里,才做了这样的噩梦?”

    云朵连忙点头。

    “还要不要?”聂大郎接了她的空碗,见云朵摇头,把碗放回去,上了炕道,跟她道,“那清湖里之前死过不少人,你既然做恶梦,以后少往那边去。”

    这话说的云朵心颤了颤,小云朵就是投湖丧命的。

    “只是噩梦,以后少去那边就行了。”聂大郎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

    云朵想点头来着,可是她要回家啊!见聂大郎看着她,就道,“我身上出了汗,我想换件衣裳。”

    聂大郎又起来,把她的中衣找出来给他,转过身去。

    云朵红着脸脱了身上的中衣,忙换好,躺在被窝里,“我换好了。”

    聂大郎神色如常,吹了灯,也躺下,不过却伸出手揽住她,“你靠着我睡,再做噩梦就喊我。”

    “我……”云朵想推开他,聂大郎只是让她枕在他的胳膊上,靠着他,再没有动作。聂大郎是为了她不做噩梦,她这样恶意的想聂大郎,太不厚道了。实在不好推拒,只能默认了。

    看她乖顺的模样,聂大郎暗暗出了口气,一手搂着她,一手轻轻的在她身上拍着,“快睡吧!”

    云朵黑线,她又不是小娃儿,聂大郎竟然拍着哄她睡觉。

    不过聂大郎怀里睡着还挺舒服的,不软,也不硬,很清爽,温暖。随着他的轻拍,云朵迷糊糊的闭上眼。

    聂大郎一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幽黑的眸子沉散在黑夜里。

    次一天,云朵从聂大郎臂弯里醒来,睁开眼就见聂大郎清俊的面容就在眼前,他闭着眼,还在睡。微微苍白的面色,淡淡的唇微微抿着,浓黑的眉,睫毛轻轻的弯着。

    云朵还是第一次比聂大郎醒来的早,见到他的睡颜。其实聂大郎是个很俊雅的人,他就是营养不良,又病的太久,才会显得特别清俊。

    两人离的那么近,云朵不敢轻易动作,怕吵醒了聂大郎。他轻浅绵长的呼吸着,手下的胸膛随着起伏。给她一种安宁美好的恍惚感。

    她目光虽然不灼热,但一直盯着他打量,聂大郎也快有些受不住了,他动了动,似是要醒过来。

    云朵做贼心虚的忙闭上眼,装睡。

    睁开眼的聂大郎有些愕然。

    闭上眼的云朵却心里懊悔不已,天亮了,她本来就该醒了。装睡个屁啊!她又没干啥事儿!

    可是现在已经装睡了,有了开头,总不能没有结尾吧!?

    聂大郎盯着她的小脸看了会,无声的笑起来。轻轻的把她的胳膊和腿移开,慢慢的抽出胳膊。

    云朵闭着眼睛,放软身子,让他挪的轻松。

    聂大郎坐起来,又看她一眼,好心情的穿上衣裳起来。

    感觉他轻手轻脚的打水洗漱,又刷锅做饭,云朵的内心纠结极了。她要装睡到什么醒来好呢?她平时都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聂大郎做饭的时候?做好饭被叫醒?还是现在就醒过来?

    真是的!谁让她装睡啊!

    聂大郎也不叫她,做好了饭,就在屋里洗红薯。

    他红薯洗了一大盆,云朵终于装睡不下去了,睁开眼来,“聂大郎你起的好早,你怎么不喊我!”

    聂大郎眉眼溢满了笑,“你夜里做噩梦,想着你要多睡一会,就没叫你。”

    云朵打个哈欠,一副刚睁开眼睡醒的样子,穿了衣裳下炕,去洗漱。

    只是她双眼清澈,根本没有平时刚醒来时的迷蒙。

    聂大郎也不点破,舀了饭。

    面饼子,炒豆腐豆芽,喝的是小米粥。

    云朵不自在的拿着饼子坐下,“还有这好些红薯,我们赶紧把红薯干做出来吧!”

    聂大郎点头应好。

    吃了饭,杨石头来送水,看俩人又开始做红薯干,他忙道,“我刚打了两捆柴,这就送来。”

    等他把柴火松开,云朵和聂大郎又忙活开。

    聂兰过来,不过没叫开门,云朵没让进院子,站在院门里问她,“你有事儿?”

    “你也不开门啊?”聂兰不满道。

    “我们在忙,你要是玩,就去找别人吧!”云朵不开门。

    聂兰抿了抿嘴,“二婶病了,烧不退。喊着是你和大哥害的她,要找你们拿药钱呢!”

    “她自己掉进去的,管我们啥事儿!”云朵翻了个白眼儿,转身回了屋。

    聂兰生气的走了。

    刘氏昨天被嘲笑了一通,甘氏也不管她,听她病了,临去卖鱼钱丢了二十文钱在家。她心里恼恨的不行,恨不得把云朵和聂大郎拉出来打一顿。指使聂二贵去找云朵拿药钱,“就是他们害的我,不赔我棉衣,也要赔药钱!”

    聂二贵不去,昨儿个那小贱人都当众说话,他要是去了要不来,被她喊上一通话,村里人指不定咋嘲笑他。而且他见王忠不止一趟去找俩人,要是他们在王忠面前吹吹风,说自己的坏话,以后他在范举人家就没一点好脸,好处也沾不上了。

    刘氏还病着,刚被骂一通,她不太有脸出去找云朵要钱。就怂恿聂老汉去。什么花的钱都是自家的,本来应该是云朵和聂大郎出钱,家里省出来的钱还能给他买好吃的。

    聂老汉想到云朵做的红烧肉和灌汤包子,忍不住口水,就被说动了,过来找云朵聂大郎。

    云朵看到来人是聂老汉,诧异了下。原来不自己来要,撺掇了老爷子来。她眸光一转,笑着迎上来,依旧没开门,“爷爷!我们正在忙,连站的地儿都没有,就不给你开门了。这些活儿忙完,我又能给你买鸡腿吃!”

    一听鸡腿,本来不高兴的聂老汉脸色缓和下来,“你们挣了那老多钱,就拿一个鸡腿打我?”

    “要是这次挣的多,我就给爷爷买个烧鸡!”云朵忙笑着改口。

    烧鸡啥滋味儿?聂老汉没吃过,他只看过别人卖的。看云朵笑的一脸真诚,他有些不相信,“谁知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爷爷!我说给你买吃的,有骗过你,不给你买吗?我像有些人一样,总许爷爷东西,却不给爷爷兑现了吗?”云朵趁机又告一状。

    聂老汉满意的点头,云朵给他买吃的都是说到做到的,想到烧鸡,他摆摆手,催促云朵,“快回去干活儿吧!我就是出来看看!”然后背着手走了。

    云朵笑着点头,回屋继续忙活。

    忙活了三天,把家里的红薯全部都做成红薯干,云朵拿着几个薯仔干一边嚼着,一边看之前封的大瓮。里面的红薯干都已经起霜了,虽然不多,但再等些日子,肯定更多更甜。冬天的小零食,卖出去,又能赚一笔银子。

    云铁锤过来了,让云朵回去看看,家里的柿饼能不能卖了。那柿饼他们都吃着好吃,“都做好了,还非得捂着,已经能卖了呢!”他等不及要拿钱了。

    云朵想到上次她被虱子吓着了,很久没去看云彩了,就装上一包红薯干,和聂大郎一块跟他去花石沟。

    如今杨氏家不仅做了很多柿饼,她之前听云朵的建议,生了豆芽卖去酒楼,虽然被压了些价,不过已经不少人订她家的豆芽菜,虽然钱少,不过也算是一个进项。

    为了生豆芽,杨氏还把村里的绿豆和黄豆都收了,准备像柿饼一样,多做些,多赚些钱。

    家里的日子也算是红红火火了,就是没见到大钱,一缸缸的柿饼没有换成银子,杨氏也着急。她还着急柿饼往哪卖。

    还是白氏提醒她,云朵在县城里给人做鱼,酸枣糕和山楂片也送去县城里卖,肯定是能多卖钱的,让他们把柿饼也送到县城里卖。

    杨氏就迫不及待的让云铁锤叫了云朵过来。

    村里的人现在是对云朵都慢慢改观了,投湖死了一回,帮聂家挣了钱,帮娘家了财。所以她一进村,就有几个笑着招呼她的。

    巷子的拐角,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眼神阴沉沉的盯着云朵,说不清是嫉妒还是仇恨,或许都有。手里绸布绣缠枝海棠的帕子被拧成一块,绣的花都扭曲起来。

    聂大郎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绸布绣花的裙角闪过去。

    ------题外话------

    有晚上看文的,亲爱的要早睡噢~(ˇ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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