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春去秋来。

    朗朗的星期天，暖阳普照大地。

    莹莹摘了新鲜的蔬菜到妈妈家去，不久前妈妈家搬到镇上的一个智能化小区里了。

    莹莹到家的时候，妈妈正好刚从小区里和别人闲聊回来。

    妈妈跟莹莹说起刚才聊起的张老伯的开心事。

    小区内有一条小河，小河边是一片沙地，还有凉亭旁的儿童乐园里，一直有好多老人带着孩子在玩。大点的孩子在滑滑梯、荡秋千、堆沙子，小小孩被爷爷奶奶抱在怀里，睁着骨碌碌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景象。以前好长一段的日子，张老伯总是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目睹着老少同乐，耳闻传来的阵阵笑声，越发觉得落寞。

    深深地叹一口气，儿子结婚五年了，还不愿生孩子。儿子说，还要好好享受惬意的二人世界，媳妇也大加赞同。老爱人是中医，前年从医院退休。老夫妻俩一直盼望着孙辈的出世，可儿子的坚持让老两口无可奈何。本想在家领孙的老爱人闲来无事，又出去工作了，当了一家药房的坐堂医生。明年一月份，自己也到了退休的年龄，想想能含饴弄孙多好呵。去老家探望发如银的父母，年事已高的老人总要问起，孙子愿意生小孩了吗？年迈老人总想，儿子、儿媳若能和孙子、孙媳妇带上重孙一起来多乐呵，在有生之年看到重孙降临长大，四代同堂相聚多欢哪。

    昨天，面对别人家活泼可爱的孩子们，想着自己的心愿不知何时才能实现，张老伯心里就更难受。又叹了口气，站起身，回家吧。

    推开家门，看到在厨房忙碌的老爱人双鬓染霜，张老伯益发郁郁寡欢。老爱人心有灵犀，笑脸相迎，温语相劝，“老头子，想开点，由儿子儿媳去吧，我们给儿子结好了婚，就算完成任务了。现在年轻人观念变了，大城市里丁克家庭都不少了，还有独身主义者。你看，我们楼上陈大妈家的两个儿子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大儿子在上海工作，小儿子在北京工作，都老大不小，三十多岁结的婚，现在四十多了，两个儿子都要丁克，都不愿生小孩，那陈大妈谢大伯不愁得没法生活了，你看，老俩口一起买菜做饭、锻炼身体、聊聊天、看看电视、搓搓麻将，退休生活过得甚是滋润。我们只求自己身体好，不给小辈惹麻烦，其他的事情我们也不用管了，就是你想管也管不了啊，还不如自己想开些。”

    张老伯紧皱的眉稍稍舒展了一点，挤出一丝笑容，说：“老太婆，你说得对是对，可我总想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也是人生的任务，趁我们还做得动帮他们把孩子带带大，让我父母也开心开心。你看我叔叔一家在美国这么多年，两个女儿出嫁后各自生了两个孩子，如今孩子们都念大学了，而唯一的儿子不愿意结婚，今年也该五十有三了，孤身一人，叫叔叔婶婶怎能放心，堂弟惹得婶婶不知流了多少泪呀，每次回来都要痛哭一场，换位思考一下，确实心酸哪。毕竟老一辈中国人传宗接代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

    叮咚叮咚……

    儿子媳妇来吃饭了，进了门，异口同声说：“爸妈，我们准备要孩子了。”

    老夫妻俩齐声问：“真的？”

    张老伯舒心地笑了，连声说：“好好好。”

    原来，住在同一小区儿童乐园旁三楼的小两口从窗外看到先前坐在凉亭里的张老伯，久久凝视中，张老伯的神情拨动了年轻人心底那根柔软的弦，小夫妻俩达成一致，准备生孩子，让父辈达成心愿。

    儿子媳妇终于准备要孩子了，张老伯开心地笑了，有了盼头。

    听妈妈说完，莹莹说：“雷蕾现在不知怎样？不知有没有怀上孩子？”

    晚上，莹莹和雷蕾打电话，雷蕾告诉莹莹自己决定去做试管婴儿了。

    “听说很痛苦的，雷蕾，你真的决定了吗？”莹莹心有不忍，说：“要不，家里人商量商量，先领养了孩子，说不定过后就怀上了呢，我们村上有一对夫妻就是这样的，听老人说，有好几个先例的。”

    “不了，我们已联系好了医院，为了李楠，我能吃任何苦。”雷蕾很坚决地说。

    “雷蕾，这样的你是幸福的，为一个情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所有的苦都是能承受的。”莹莹被雷蕾的话感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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